Contraryrelationship

堆点ec

【EC】《No Man ‘s Land》

欣赏新款老年双立人

偷瓜EC绿黄快车:

收录于《Feeling good》 X-MEN&Legion Cherik小说本


征得主催允许后放出存档,完售大感谢☆




《No Man ‘s Land》


 


Eric×Charles


* Eric第一人称老年组架空,很平淡又很乱的短篇,极度OOC,请谨慎阅读




我在一个周末第一百次正式提出更换房间的申请,又第一百零一次地得到了同样的拒绝答复。


“我仅代表个人对无法满足您的要求感到十分抱歉,只是就像曾经跟您说过的那样,学校的房间现在十分紧张,建造新校舍的款项目前还没有着落,所以只好请您再稍候些时日,我们一定会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坐在桌台后面那个有着摩艾石像一般的脸的小年轻看上去有点紧张——虽然从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就基本保持着这副模样,两只手仿佛不知道该放到哪里似的搭在桌沿,金丝眼镜不明原因地一次又一次从他那高挺的鼻子上往下滑,好像上面涂满了劣质的橄榄油,蹭的鼻梁隐约有些发亮。


但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番话至少说了有七十遍。


“我希望这个‘尽快’能有个确切的时间,而不是你们用来打发老年人的拖延借口。”


“抱歉,底层工作人员无法提供相关信息。”


这句话说了六十遍。


“我要求见你的上级。”


“管理者出国参加会议还未回程,不过我可以为您转达意见。”


五十遍。


“什么会,世界关爱空巢老人友好联谊会吗?”


“……是运动会,在一个被拆过一次又被修得差不多了的椭圆形体育馆里,比赛钢筋折叠创意造型。”


四十遍,这个鬼比赛怕是要把全世界的钢筋都拆下来拧一圈才能满足那帮家伙的另类兴趣,而且令人惊奇的是摩艾像的每个字每处语气都跟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一模一样,搞得我一度以为自己在跟一台人形录音机对答。


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总之……拉、兰谢尔先生,”他谨慎地寻找着措辞,胸口那张印着汉克麦考伊的白底卡片也跟着小幅度地晃来晃去,似乎怕我随时会扑过去咬他一口,“您的要求我一定帮您转达,每一位住在这里的同伴的需求我们都会认真倾听并尽可能地满足,所以,所以也请您能理解……”


“噢,介于你重复了那么多次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带变更的标准应答,我确信自己现在已经十分理解了,”我说,“不过还是要给你一个微不足道的建议,那就是在跟别人说话之前,最好先记清楚对方的名字。”




柜台后面的那家伙一下子涨红了脸,像个卡带的收音机一样结结巴巴地道歉,但我没时间去思考他那仿佛装的都是肌肉的脑壳里面炖煮着什么想法,就像我始终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这幢实质上是养老院兼托儿所的建筑称为学校一样,以及在这里真正能算是上了年纪的,加上我一共两个人。


“早上好,艾瑞克。”


——哦我的天,真是想谁来谁。


“别告诉我你是恰好路过,查尔斯,”我一边转身一边诅咒他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抬眼就看见那辆相当标新立异的轮椅无声无息地带着他滑过来,像个从科幻电影中走出来的什么重要角色,“你得知道巧合太多就失去了巧合本身的美,所以这次又打算说些什么?”


“别在意,只是刚刚从屋里出来,准备去外面散散步。”


他看上去很精神,领口整理的一丝不苟的深色衬衣和V领针织衫衬得他仿佛刚从什么领奖台上飒爽而归,腿上搭着一方灰色的羊绒薄毯,平时总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叫瑞雯的护士此刻倒是不在,除了我跟他之外,走廊里再没有第三个人。


“散步?以您的状况,我想应该称为兜风更适合一点。”


“从结果来说没什么太大区别,仅仅是精神上的放松而已,”他丝毫不在乎我言语中称得上露骨的冒犯,笑的眼尾都弯起来,“静止的水洼迟早会干涸,心灵同样需要活动,这样才会让人时时刻刻保持敏锐,不至于迟钝到无法感受四周的变化。”


“……”


这大概就是我不想跟他说话以及同住一屋的理由,括弧,之一。


我懒得跟他浪费口水,只好礼节性地微笑两秒,点头示意之后绕过去就想闪人。


紧接着他的声音从后面追了过来。


“艾瑞克,去散步吗?”






总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脚下已经从光滑的大理石地砖变成了粗糙的红砖路面,查尔斯就在左手边,我们并排站在院子里的小路上,然后伴着微妙的默契同时迈步向前。


哦不对,抬脚的只有我。


讲个题外话,其实我老早就觉得他那轮椅的两个轮子很像风格独特的下水道井盖,不知道他知道后会作何感想,反正我不会告诉他。


但是说实在的,留在这里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先抛开不谈,至少这个地方的景色相当可圈可点,不管看多久都莫名其妙地不会厌烦。


也许选址的人审美非同寻常也说不定。


“听说你又去跟汉克要求换房间,请不要总是为难他,你知道他的性格总是无法正面反驳或拒绝别人。”


“噢,仅仅是觉得他那张脸上无可奈何的表情很有趣罢了——当然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只是这样而已。”


他不置可否,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放慢了轮椅前进的速度。我不得不也缓下步速配合,顺便扫了眼他锃光瓦亮的脑瓜,第一百零二次地思考或许他的头发就是因为受不了这种慢吞吞的节奏才争先恐后地逃离老家去寻找新的乌托邦也说不定。


“学校这么大,真的就找不到一个让糟老头子独居一处的角角落落?”


“听上去你似乎对与我同住一室意见很大,我的朋友。”


“没有,只是——你该知道,人上了年纪就喜欢让自己呆在安静的地方,所以我想也许你我之间需要一些隔断,一堵砌得坚固又完美的墙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对不对?。”


我在他转头看过来的时候摆出了一个自认为足够和善的笑容,然后他回了我一个同样的笑,显然心领神会,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得不说,他这一点我的确非常欣赏。


听人说话很简单,而真正听得懂人话并乐意用人话沟通的则少之又少,所以查尔斯这人某种意义上还不错……好吧,是非常不错。


“那么,我会好好考虑,”我听到他的声音响了起来,“毕竟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你的意见我一定会重视的。”


他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温和而从容的笑,然而下一秒就变成了大事不妙的无辜脸,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那个叫瑞雯的护士正鼓着脸站在不远处,表情不善地瞪着这边,看样子似乎气得不轻。


“嗯……其实我只是出来之前忘记跟她说一声而已。”


难得见查尔斯出现这种可以称得上窘迫的表情,我有点想嘲笑他,不过瑞雯随即把愤怒的目光移到了我身上,这就很不妙了。


毕竟谁都不会想招惹一个发起火来能一巴掌拍碎碗碟的女人,对吧。




瑞雯会发火情有可原,毕竟查尔斯的身体在近些年来始终在走下坡路,有时甚至会在屋里躺上一天。每到那个时候他都会显得格外沉默,像块经历过无数年日晒风吹后逐渐风化的岩石,一不注意就会散碎成海滩上的细沙。我极其不喜欢这种仿佛告别会一样的气氛,所以总是跑出去在某个无人的角落里呆上一整天,直到他或者瑞雯来叫我回去为止。


所以这也是我不愿意跟他呆在同一个房间里的原因,另一个之一。


但他确实答应会在房间问题上做出改变,我也信了,然而在某天外出回到房间里之后,发现我跟他的床铺之间多了个巨大的落地挂帘。


“……马其顿防线?”


“是柏林墙,如果你愿意这么称呼的话。”


我看看落地帘又看看他,十分想往那张和善的脸上挥过去一拳。


“你可能没听清楚当时我说了什么,我的朋友,我说的是‘坚固而完美的墙’,而不是这种风一吹就会跟湖水一样皱成一片的大型织物。”


而且还是明黄色的,两个糟老头子的房间为什么要挂这么鲜艳的颜色。


“这要看你的理解了,艾瑞克,”他仍旧在微笑,语气平和而肯定,“说它坚固,是因为它能完美地将我们分隔在两块区域之中,互不干涉;而说它完美,是因为在需要的时候它可以安静地退到一边,像这样。”


轮椅随着他的声音动了起来,不厚不薄的帘子跟着他的动作沿着天花板上的滑轮槽被顺利地推到墙边,然后他稍稍有些自得地摊开手,耸了耸肩。


“你看。”


“………”


真的一点都不想看。


我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犯了个错误,那就是试图让查尔斯理解我的想法,并回应般地给出支持。然而事实上类似的举动从我们认识开始就在不停重复,我和他总是主张相对各执一词,相处起来过程崎岖坎坷磕磕碰碰,谁都说服不了谁。


就像现在,在这个正常又不甚正常的地方,查尔斯·泽维尔是理智的代表,睿智的化身,他善于倾听引导交流,所有人都会抱着敬重的心服服帖帖地喊他一句教授,而艾瑞克·兰谢尔是个脾气怪异又倔强的孤僻老头子,爱好只有给人找麻烦,以及在经过的时候招来一片或好奇或恶意的指指点点。


我们就好像磁石的两端,斗争性虽然强,却又结合的比任何人都要紧密。


年少轻狂时的丰功伟绩并不是什么能在上了年纪后拿出来回顾的好谈资,反正他绝对不会主动提及,我也不愿意把自己做过的缺德事拽出来晒太阳。不过偶尔——只在偶尔的偶尔——查尔斯会稍微回忆一下过去,而在这个时候,他的身边往往除了我不会有别人。


“如果那时候我冲过去打你一拳的话,事情是不是会好得多。”


“假设不成立,你明明说过自己反对暴力。”


诸如此类。


我一直没好意思告诉他,其实我时常会想起当初一起东北西走以及后来分道扬镳的日子,他出事的时候我曾打算抛开手边的麻烦去看看他,但终究是没能成行。


所以这也许就是当他主动过来联系并发出这个坟墓一般的地方的邀请的时候,我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的原因。




“人类都是孤独的个体,艾瑞克,你也是,我也是。”


“你可别告诉我就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才把我拉过来听你唠叨。”


“当然不是,”他的声音隔着帘子传过来,仿佛突然在静谧的空气中奏响了看不见的竖琴,“只是突然很想念你这个老朋友。”


行吧,老朋友。


在经过了那么多之后,仍旧是这样简单而深刻的定位与关系。


“生活中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而你以前总是满怀愤怒就错过了很多,不过从现在开始再去体会也还来得及,所以你得把握机会。”


“多谢关心,不过……你为何要在我们都准备去跟梦神战斗的时候突然说起这些,不太像你平时的风格。”


“不,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活着其实并没有那么痛苦。”


“……”


“但是艾瑞克,我只是想对你说……”


我屏气凝神等着听他的后半句会说些什么,然而等了很久都没再听见接下来的话。


“查尔斯?”


话说一半就溜号是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我偷偷把帘子扒开一条细缝看过去,在一片昏暗中辨认出他正闭着眼睛仰面躺在床上,双手压着被子交叠在身前,仿佛已经睡着了。


“查尔斯?”


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只好忿忿地放开帘子躺回去,并希望他明天能给出一个让人满意的解释,但当我在瑞雯的惊叫和哭泣中醒来,并拉开帘子看向另一边的时候,竟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瑞雯的表情已然濒临崩溃,悲痛的神色在她脸上翻涌肆虐,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下去,而昨天晚上还在跟我唠叨的那位先生此刻就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灰白,但表情却是从未见过的平静与安详。






我终于如愿以偿地住上了单人间。


屋子没有换,仅仅是两张床变成了一张,以前是双人份的摆设也剩下了一半,就连装在天花板上的帘子都被拆了下来,只留下几个丑陋的孔洞,证明那里曾经有过什么。


但这并不是我所要求的,葬礼之后一个轮廓硬朗鬓角浓密的男子叼着根没点燃的雪茄找上门,声称自己是这所学校的管理者,刚刚从钢筋折叠创意造型大赛中回来,听说了我的要求就赶过来,有几句话想说。


我仔细地看着他,而他毫不退缩,只是跟我默默对视。


“你回来晚了,混球。”


“对,回来晚了。”


他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火机点燃了那根雪茄,再开口时周围都缭绕着浓重的烟雾,几乎要把他的脸都遮在烟气后面。


“查尔斯……教授曾经和我说过你的事,”他说,把雪茄夹在两根手指之间,又长长地吐出一口烟,“我也只是受他所托,所以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了。”


他抬起手在四周虚虚地比划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说的什么,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再也没有出现。


但这些与我何干,我只是想在安静的房间里一个人睡个好觉而已。


只剩下一份家具的房间显得有些空荡,但也足够寂静,我满心期待地躺在床上闭好眼等待着睡眠的降临,可是那些想象中会出现的安心的倦意却像约好了似的同时缺席,所以我想,也许我终究还是失去了些什么。


“……查尔斯?”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于是睁开眼睛,借着窗外渗进屋内的微光盯着一片昏暗的天花板上的那几个孔洞。




但是无人应答。


【END】

评论
热度(27)

© Contraryrelationship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