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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一个士兵不愿赴死 4



一年八个月后大选,政府想要在三个月内有点战场上的好消息,否则艾瑞克·兰谢尔就会带着他的满腔复仇热血滚回德国去。他在欧洲便没有那么安全了,塞巴斯蒂安·肖的眼线到处都是,警察也要无能些。换而言之,兰谢尔只有一直做个哨兵才能保障自己的安全,不断交换调配到前线去,与对手周旋,躲在美国政府阴影下,这和他被残害的同胞相比已经要幸运许多。
兰谢尔是犹太人,犹太人的孩子们自小便对历史深恶痛绝、难以忘怀,更何况他的父亲在驻德国的瑞士银行工作过。塞巴斯蒂安想要得到那些国难财,或许兰谢尔家手上有什么惊天秘密,但那和普通长大的艾瑞克无关,而不幸迅速便降临了。他的人生鲜有消停的时候,从家庭惨案的悲剧中逃离后便开始扒窃,直到分化成哨兵——这算是成年以前兰谢尔唯一感到幸运的事。德国不允许组建塔区,艾瑞克被送到各国周转,未曾忘记过复仇的使命,接着塞巴斯蒂安·肖的名字出现在中东反政府组织的名单里,艾瑞克从模糊又充满杂音的电视上看到了。
“那时候你杀过多少人?”查尔斯问他。
“二十三个。”艾瑞克·兰谢尔回答,“我只做政府雇佣兵,战场上的成功率要高许多。”
查尔斯·泽维尔点点头,表明他接受这种程度的残忍。他在认识罗根的时候对方已经杀过四十八个人了,他充当临时救治帮罗根止住了血,对方却掏出手枪朝自己耳边射出一枚子弹,一枪了解了身后的埋伏,后果是查尔斯颤抖着回到国内做了心理治疗。艾瑞克看起来也和罗根一样任性,虽然尚不及西彻斯特魔鬼教官的强壮,但危险的气息却胜过大部分名声在外的哨兵。
艾瑞克尝了口威士忌,继续说:“我没机会到伊拉克去,又脱离不了军队。只有再升两次官才能分配单独任务,还要考职业间谍证,但我不是美国人,所以有几年我在德克萨斯的塔区做过义工……”
“哈、哈哈……”查尔斯没忍住自己的习惯,立即捂住了嘴,朝对方略有歉意地眨了眨眼,“很抱歉,我的朋友,但那个地方绝不适合生存。我只去过一次,从此以后将所有调配的机会都让给了事业心蓬勃发展的女士们。”
“你和谁行动?”
“鲍比,他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人。”
“噢,两年零三个月。”艾瑞克摇了摇头。
“什么?”
“死期,你确实很久没去过那里。”
查尔斯·泽维尔猛地站起身。
兰谢尔看着他颤抖的肩膀,继续加深他对查尔斯·兰谢尔的认识。至少,这是一名多愁善感的向导,与熟知的人们的分别容易让他感到自卑,这对于一名向导来说可不太专业。泽维尔所自豪的向导实力排名第一的榜单或许忽视了心理创伤的审查,单就这一条他便容易产生致命的错误判断,和大多数短命的女性向导一样。
“你说他……”查尔斯不敢置信地皱紧眉头,满脸怒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零三个月。”艾瑞克只得重复道。
“他妈的,我是在问是因为什么?”兰谢尔看着对方狂躁地扯了把头发,颇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核辐射。他们小队去寻找放射弹头,向导也没活下来。你没有看那期报告吗?它被写成研究说明,共感中的向导和哨兵细胞产生速率保持一致,结果迅速破坏细胞组织结构也会互相传递。”
艾瑞克朝那只豹猫勾起手指,远处愤怒的猫咪蜷起身子朝对方恶狠狠地吼叫出声,势要与艾瑞克一决高下。
而查尔斯·泽维尔,他像是陷入不敢置信的绝望中难以自拔。他怔怔地看着艾瑞克·兰谢尔,对方悠闲地解释了鲍比被追封的后续,将注意力从查尔斯的余怒逐渐转移到那只霸占了沙发的猫身上。
“只是——他每年都给我寄贺卡,去年的圣诞节也是……”
“对情人的幻想被打破令人难以接受?”
艾瑞克看着对方的眼睛。查尔斯没有反驳的迹象,只是满怀不可置信与悲哀的、怜悯的、愤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兰谢尔叹了口气。“无意冒犯,”他说,“只是你在和不知道哪个冒名顶替的家伙互相写着节日贺卡,但这个行为从来和我无关。如果你要偏颇地指责什么,那最好不要质询对我来说没有意义的心理。没有哨兵会同情你。”

虽然,那只豹猫咬着黑豹的耳朵试图将对方拽出阳台,而黑豹也吃痛地朝对方怒吼过几声,查尔斯·泽维尔也没有像自己伴灵那样真正驱逐对方,艾瑞克·兰谢尔自然会离开。他的表情仿佛明早就会继续见面那般平常,但今晚一定不会在此逗留。查尔斯还要立即回去彻查档案,确认艾瑞克·兰谢尔对哨兵一生的描述不是一句轻描淡写的玩笑。但查尔斯还是礼貌地告诉艾瑞克:“你可以过了夜再走。”
“我还有一个人要办的事,这里是纽约。”兰谢尔说完便同甩着尾巴的黑豹一起走出了书房。他的外套扔在沙发上,这个严谨的哨兵看起来不会遗忘细节,那便是刻意为之。查尔斯拿起那件夹克若有所思,想要报复性地扔到窗外,连豹猫也举起前爪做出恭迎的动作。但他最终还是叠好放回了沙发座上,打开自己的电脑。
鲍比的档案的确截止在两年三个月前,查尔斯之后会发邮件质问的。他点开两天后的任务,拿着剩余四分之一的威士忌酒瓶靠在旋转椅上发呆。
那是个突击任务,他必须同时匹配四名哨兵共同行动。这在过去完全不可能发生,道德与身体极限都限制了向导的能力。直到查尔斯·泽维尔超凡的控制力与他的脑波仪一同解决了问题。
“你总有一天会因此秃顶,”罗根曾经评价,“聪明人都有些谢顶,这不是英国人的专属。”
“这就是英国佬专属。”查尔斯不满地回绝他,戴上装置调整起按钮。
但这意味着更加沉重的责任和负担,查尔斯深知。他将对共同匹配时的多名哨兵负责,多人的感官会集他一人身上放大,而他只能做到将传播到哨兵身上的负担尽可能减小。艾瑞克·兰谢尔的评判没错,查尔斯·泽维尔是个多愁善感、过分正义的善人,这种好心肠会出现也仅能出现在学院里,学院派在理论道德的善良时最包容,否则只能投靠宗教了。但查尔斯身为一名向导,强制的兵役让他失去了保护自我心理的机会,随之而来的是无尽对待伤亡的责任和重担,即使这样他也尽可能控制了伤亡,这便是士兵中口口相传的、难得会出现的圣人角色。
然而知情的罗根知晓他的苦痛。查尔斯·泽维尔噩梦不断,在夜晚向和自己匹配中牺牲的哨兵道歉。向导更容易产生那些软弱的幻觉,而查尔斯一度对此深信不疑,甚至到幻想的地步。泽维尔近来也在考虑退休,他必须和哨兵结合后才能许可退役,但这就违背了查尔斯多年来古怪的坚持,他和士兵相处不来——多年以来一直如此,并且对退役后的哨兵将产生的严重社会障碍缺少照料的耐心。查尔斯在忙乱间断断续续继续着他的写作,试图彻底理清哨兵与向导在结合方面的陈旧道德观念与苛求,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现在,他也不幸如自己所嘲笑艾瑞克·兰谢尔那般,是个不折不扣“一辈子的向导”了。泽维尔疲惫地关了灯回到卧室中,躺倒在床褥上。他有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之后便还有机会去见见新到的哨兵学生,以及罗根所赞扬的能力不俗的年轻向导。但这宝贵的睡眠也被无情地打破了。查尔斯知晓这一点是因为他对血腥的味道和烟味一样敏感。他睁开眼,惊惧地试图摸清潜进房间中的到访人。
那是一只黑豹。在后腿外侧撕裂开一条重伤口,腥红的液体滴落到地毯上。查尔斯保持着睡眠姿势仅仅看着身形巨大的肉食动物,对方也在看着他。它的主人不在附近,大概自己躲在黑医诊所里治疗。自食其果,查尔斯想。他招招手,让黑豹朝床边靠近些。他的豹猫还在休息,没有看到自己的人格揉了把黑豹脸颊的画面,否则它会嫉妒地吼叫一声,然后幸灾乐祸地看着,泽维尔也有爱莫能助的安静时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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